韩轩
老北京的天桥是民俗艺术的发祥地，作家舒乙曾说，“老北京人都知道，天桥有杂技，那是北京的杂技之乡。”位于现在北京天桥演艺区的万胜剧场，更是北京著名杂技表演场所，北京杂技团出品的音乐剧《扶摇直上》近日在这里上演，为这个古老剧场建立起与音乐剧的连接，也为杂技这个象征着老天桥、象征着老北京的传统技艺，寻找与现代观众匹配的审美契合点。
音乐剧《扶摇直上》讲的是一个古老杂技团的兴衰故事。曾凭舞狮绝技名震四方的青狮杂技团，在当代演艺市场上经营艰难，演员们也十分懈怠。年轻的团长阿姜希望振兴杂技团，却始终找不到合适的办法。这时，另一杂技团的艺术总监带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来到青狮杂技团，这支杂技团到底会分崩离析，还是会找到新的方法勇闯舞台，悬念也由此展开。
浓郁的摇滚风音乐开头，奠定了《扶摇直上》全剧的音乐风格，23首以摇滚乐为基调的原创歌曲贯穿全剧，洋溢着青春热血，也偶有年轻人的小叛逆，讲述着青狮杂技团中每一位杂技演员的故事，也展开阿姜和大勇各自背后的人物线索。全剧由11位科班出身的音乐剧演员和9位专业杂技演员共同完成。同一主要角色由一位音乐剧演员和一位杂技演员共同扮演，穿着同样服装、拥有同样造型的杂技演员，在场景或灯光切换中与音乐剧演员完成调换，进行“难、奇、绝、美”的杂技表演。
《扶摇直上》使用了舞狮、绸吊、空竹、钻圈、球技、草帽等杂技技艺，其中许多技艺是为剧情服务。剧中女主角阿姜就设定为绸吊演员，她一心振兴青狮杂技团的坚韧心态，通过绸吊的力量感外化展现；她身为团长却不会杂技团最为著名的舞狮绝技，也成为剧情发展的推手之一。
《扶摇直上》讲述杂技团的故事，可剧中真正的杂技表演并没有想象中多。但这恰恰是该剧值得肯定的优点，因为《扶摇直上》在用完整的音乐剧思维讲故事。剧目故事架构、人物设置、剧情铺展，以及歌曲的叙事与抒情功能，都在按照音乐剧的思维展开。北京杂技团出品这部音乐剧，是为了拓展杂技的市场，只有运用真正的音乐剧思维，才能做到吸引音乐剧的粉丝，借戏剧观众的体量，向杂技“引流”。
这就必须提到北京杂技团的初衷。此前，该团曾直面演出市场的变化，推出几部杂技剧，尝试用杂技技艺本身讲故事，为受众逐渐萎缩的杂技市场破局。值得一提的是，《扶摇直上》的台词不乏尖锐地提到，曾经久负盛名的青狮杂技团现在“票房不行了”，单体杂技表演被人说是“炒冷饭”，观众审美在与时俱进，杂技没人看了。这些台词真实得让人觉得“扎心”，但剧中的青狮杂技团敢于说出来，也敢于在演艺市场变革中不断谋求改变，戏里戏外相互对照，北京杂技团也正是直面这些市场变革，才有了《扶摇直上》，这部音乐剧已然成为一个古老杂技团的转型自白。
北京杂技团一边尝试拓宽观众群，一边尝试用更戏剧化的形式探索杂技的运用。或许有一天，杂技的受众会因此扩大到整个戏剧人群，又或许有一天，杂技的舞台表意功能被发现、被认可，成为各大舞台剧中亮眼的一部分，也为杂技不断提供破圈的机会。而这，正是北京杂技团通过音乐剧《扶摇直上》不断探索和寻求的方向。希望该剧可以继续打磨、适当精简，通过音乐剧的形式将杂技带进年轻观众的视野。记者 方非 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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