桂 琳
悬疑剧向来是塑造魅力主角的重地。随着“悬疑赛道”持续的创作火爆，主角人物形象也面临转型升级的问题。在这一类型中，女性刑警主角较为少见，有望成为创新方向。不久前完播的悬疑剧《乌云之上》，最大亮点就是女主角韩青。有点可惜的是，该剧对韩青形象的塑造留下了一些遗憾。
图为剧集《乌云之上》剧照。资料图片
首先是职业魅力的塑造。相较男刑警，塑造女刑警的职业魅力，弹性更大，既可往理性智慧上走，也可往硬朗干练推进，或文或武，都有很大的发挥空间。经典剧集《重案六组》中有情有义、智勇双全的女刑警季洁，《对手》中业务能力出众的国安队长段迎九，她们作为有丰富经验的老刑警，在探案过程中冷静干练，扎实稳健，抽丝剥茧般地展现了悬疑的魅力。相较而言，《乌云之上》里的探案过程则失于平淡，查案基本靠开会汇报来推进，关键线索的获得又显得过于容易。这样一来，韩青的职业魅力就失去了展现的空间。
除了职业魅力，还有个性魅力。能否挖掘出人物独特的内心世界，揭示人物难以克服的困境与局限，对塑造个性魅力至关重要。目前来看，国产悬疑剧在塑造女刑警时，更多展示的是她们在人际关系、家庭生活上的愿望与困境。比如《回响》中冉咚咚的破案与婚变纠缠在一起，《错位》中姜光明与丈夫的矛盾冲突等。《乌云之上》在塑造韩青形象时，一直让爱情左右着她的探案过程，情感戏不仅拖慢了剧情节奏，更削弱了主角的职业魅力。
其实无论男女，悬疑剧刑警角色的魅力，都在于独特且强大的主体性，特别是强烈的使命感。比如《天道》中的女警察芮小丹，勇敢地选择与歹徒搏斗，跟爱情、婚姻没有任何牵扯，因为她对自己工作的认知极其清晰，甚至甘愿为其献出生命。这种主体性表达，使芮小丹的形象给观众带来真正的震撼。
当然，除了职业魅力与个人魅力，刑警形象塑造还要有能力进入时代深处。目前国产悬疑剧中比较厚重和让观众难忘的主角形象，共同特征是人物命运与时代环境之间形成强烈共振，比如《漫长的季节》中王响等三个小人物、《沙尘暴》中陈江河和他的师傅等。女刑警形象的塑造，也需要在这一点上有更深的挖掘，让人物自身的能力与追求呼应着时代。这样，才有可能塑造出更有深度的典型形象，促进悬疑精品创作。
（作者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文学院教授）
